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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南宗北揚的三帝國師──南陽慧忠禪師

      慧忠禪師是六祖惠能的嫡傳弟子,世壽又高達百歲,住世弘法的時間甚長,得法後先在南陽四十年,當時道風已甚崇隆,又因備受唐朝三代皇帝:玄宗、肅宗和代宗的禮遇,受封國師,遂被尊稱為「慧忠國師」。

    「國師」之殊榮不讓前此武則天時代被稱為「兩京法主,三帝(武后、中宗、睿宗)國師」的神秀禪師專美於前。神秀一系所傳落入識陰境界中,早已被惠能的另一門人荷澤神會,在河南大雲寺設無遮大會中,指斥為「師承是傍,法門是漸」;而慧忠所弘傳,是親得法於六祖的正宗──「如來藏正法」,其對於大乘禪宗正法脈留住於根基相對薄弱的北方,舉揚宗風一枝獨秀,是有甚大意義的;加以慧忠國師立身行事,傳誦人間甚多,均堪供後世典範。

曹溪求法  六祖摩頂授記

      慧忠國師(公元675年-775年)俗姓冉,越州諸暨縣(治在今浙江諸暨)人氏。慧忠童年時,既不曾開口說過話,也不曾跨過家門前的小橋。

      直到十六歲,他見到有一位禪師經過,才走過門前橋,主動迎接禮拜,並與禪師寒暄起來。其父母、親眷以及遠近鄰舍都驚訝地說:「今日見和尚,有如是次第,恐是此兒子異於常人也。」慧忠請求禪師:「乞師慈悲攝受,度得一個眾生。某甲切要投禪出家。」禪師說:「是你三家村裏男女、牛背上將養的兒子,作麼生投這個宗門?不是你分上事。」慧忠答說:「啟禪師:『是法平等,無有高下。』那得有這個言詞障於某甲善心?再乞禪師垂慈容納。」這一番對答令人聯想起六祖惠能初到黃梅投弘忍大師時,弘忍說:「嶺南人無佛性,若為得佛?」以此試探惠能道心是否堅定及有無卑慢,如今慧忠的反詰,一如惠能當年回覆五祖說:「人即有南北,佛性豈然?」雖是初生之犢,卻勇猛精進,不愧後來能列在六祖門下,秉承曹溪家風。

      禪師深喜慧忠的談吐與器識,便指引他去尋訪六祖惠能。不久,慧忠便出發前往,三日程當二日行,兩日程當一日行。一到曹溪,剛好遇到六祖正在說法,慧忠趨前禮拜。六祖禪師問:「從什麼處來?」對曰:「只近。」探竿才遞出,便撈漉到後生消息,於是六祖直接問:「生緣在阿那裏?」慧忠答說:「自得五陰後忘卻也。」六祖才問個法身慧命的出生處,慧忠卻遙指前世,可見其根機深利,今生並非首次開悟。於是六祖招手命他近前,問道:「實說你是什麼處人。」慧忠答:「浙中人。」祖曰:「遠來到這裏為什麼事?」慧忠答曰:「一則明師難遇,正法難聞,特來禮覲祖師。二則投師出家,乞師垂慈攝受。」六祖說:「我向你道莫出家。」慧忠不禁疑惑:「因什麼有此言?」六祖說:「你將會是聖明天子,能使天下六十年不動干戈,因此,你還是以興造天子佛法為主吧!」慧忠正色稟白:「啟師:非但六十年,百年天子也不要。乞師慈悲,容許某甲出家。」這般通過考驗後,六祖才答應攝受,並摩頂授記說:「你若出家,天下獨立佛。」(《祖堂集》卷第三)

      慧忠於六祖處得法「默默全真心承一印」,其後十一年,歷試名山:包括五嶺、羅浮、四明、天目等。而自唐中宗李顯嗣聖七年(公元690年)開始,慧忠落腳在南陽淅川白崖山的黨子谷,潛居四十餘年不下山,道譽甚高,天下學者風從而至的,超過了千人。(《宋高僧傳》)

活潑說法  直指自心如來

      慧忠國師說禪,主要是應機說法,與北宗神秀開壇宣講大異其趣,其弘法方式與惠能以下的南宗諸師大略相近。

      譬如,有三教供奉王詠問:「如何得解脫?」慧忠答:「諸法不相到,當處得解脫。」詠曰:「若然者,即是斷,豈是解脫?」慧忠便喝曰:「這漢!我向你道不相到,誰向汝道斷?」王詠更無言。王詠反應也算伶俐,卻因為沒有空性心的般若正知見,而以實為虛,錯會大乘佛法,險些落入斷滅見。

      而王詠門徒志心問:「如何得成佛去?」師曰:「佛與眾生,一時放卻,當處解脫。」問:「如何得相應去?」師曰:「善惡都莫思量,自然得見佛性。」又問:「若為得證法身耶?」  師云:「超毗盧遮那境界。」更問:「清淨法身如何超得?」師曰:「不著佛求。」說個「境界」已是著相,而實證自心如來是無境界法,當然要超越「著相以求」。數句問答間,慧忠國師都在幫助他蕩相遣執,然而志心悟緣未到,尚不能會過意來。於是又問:「阿那個是佛?」師曰:「即心即佛。」問:「心有煩惱,如何是佛?」師曰:「煩惱性自離。」問:「豈不斷煩惱耶?」師曰:「斷煩惱是聲聞緣覺,若見煩惱不生,名大涅槃。」問:「坐禪看靜,此復若為?」師曰:「不垢不淨,寧用起心而看淨相?」慧忠國師有心為他,直指不垢不淨、煩惱不生的如來藏真心;而志心卻我見猶深,仍舊以妄為真在意識心上兜圈子才會有坐禪看靜、欲斷煩惱等二乘心行的認知,此與宗門禪法尚未相應矣。(《祖堂集》卷第三)

緇素立判  野狐無所遁形

      對於四方而來的參禪客及宗門弟子,慧忠國師便會顯示手段,勘驗對方是黑衣白衣?譬如,南泉普願禪師到參,師問:「什麼處來?」對曰:「江西來。」知道是馬祖道一的弟子,國師於是試探道:「還將得馬師真來否?」曰:「只這是。」師曰:「背後底?」南泉便休。家裡人見面乾脆俐落。

      麻谷寶徹到參,繞禪床三匝,於師前振錫而立。這一招麻谷在江西就用濫了,先在章敬禪師處表演了一下,得到章敬說「是!是!」的肯定,隨後在南泉處卻碰了個「不是!不是」的釘子,顯然此時仍未真悟,猶在似是而非朦朧中,現在卻又作家眼皮下重施故技。國師見了說:「既如是,何用更見貧道?」麻谷又振錫,這一下黔驢技窮,被看破手腳,國師叱曰:「遮野狐精,出去!」絲毫不假借顏色與他。

      有一次,國師與紫璘供奉論義。既陞坐,供奉曰:「請師立義,某甲破。」師曰:「立義竟。」供奉曰:「是什麼義?」師曰:「果然不見,非公境界。」便下坐。禪宗向來不立文字,遑論立義?「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」畢竟不是紫璘的境界所及。又有一次,因見紫璘供奉註《思益經》,國師曰:「凡註經,須會佛意始得。」紫璘曰:「若不會佛意,爭解註經?」師令侍者盛一碗水,中著七粒米,碗面安一隻箸,問供奉:「是甚麼義?」供奉無語。師曰:「老僧意尚不會,何況佛意?」當場考住紫璘供奉。

      而其最有名的公案,是所謂「國師三喚」。一日慧忠喚:「侍者!」侍者應:」「諾!」如是三召皆應諾國師就說:「將謂吾孤負汝,却是汝孤負吾。」對這個公案,後世拈提者,有的說侍者不會,有的故意說侍者會去,有的卻先要問者「且去,別時來。」轉而更由另一位禪師問:「恁麼道,為復明國師意,不明國師意?」後來還是趙州簡捷作了轉語:「如人暗裏書字,字雖不成,文彩已彰。」

隨緣點撥  肅宗未契法旨

      上元二年(公元761年),唐肅宗李亨派使者迎慧忠禪師回長安,賜肩輿上殿,以師禮待之,他向皇帝闡述「理人治國之要,暢唐堯虞舜之風」,並詔請朝廷建寺置經,當時慧忠所住千福寺西禪院,公卿士庶紛紛參叩求法。肅宗李亨不但對國師甚為恭敬,而且經常虛心請法。慧忠有心為他,也多用機鋒轉語點撥。

      譬如,李亨曾問:「師在曹谿得何法?」國師則反問:「陛下還見空中一片雲麼?」答曰:「見。」國師就說:「釘釘著,懸掛著。」正問側答,並以反常合道的突兀言語,激他直取這言語心行不相應的無所得法,只可惜李亨不會,以致國師的活人劍落空。 

      復問:「如何是無諍三昧?」國師道:「檀越蹋毗盧頂上行。」意謂李亨已經在法身佛的頭上行過了。李亨問:「此意如何?」看著眼前的國君機緣未契,國師只好放過,只提醒他不要以妄為真,莫錯認覺知心為真實,乃說:「莫認自己清淨法身。」

      李亨接著再問,國師就連看都不看他了。李亨不知國師是在為他敘說真如體性,不禁發牢騷說:「朕是大唐天子,師何以殊不顧視?」國師只好借事顯喻道:「還見虛空麼?」答說:「見。」國師便問:「他還眨目視陛下否?」一番作略,老婆已極,無奈皇帝依舊錯過。

折服外道  神通術數罔靈

      大曆三年(公元768年),唐代宗李豫召,再請慧忠入宮傳法,於是禪師十六年中隨宜說法,極受尊崇,僧俗弟子逾萬人。代宗李豫敬重禪師,經常請問,但是似乎比較留心於境界相應諸法,慧忠國師也就多以不同的作略給予點撥或催破。

      當時,有一位天竺的大耳三藏來到京師,宣說得到他心通及慧眼。李豫便勅令與國師試驗,三藏才見師便禮拜旁立,師問曰:「汝得他心通耶?」對曰:「不敢。」國師便考驗他說:「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?」大耳答:「和尚是一國之師,何得却去西川看競渡?」師再問:「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?」答曰:「和尚是一國之師,何得却在天津橋上看弄猢猻?」師第三問語亦同前,三藏良久罔知去處。國師遂叱曰:「這野狐精!他心通在什麼處?」三藏無對。後世有僧問:「大耳三藏第三度為什麼不見國師?」仰山慧寂禪師說:「前兩度是涉境心,後入自受用三昧,所以不見。」又有僧問趙州從諗禪師:「大耳三藏第三度不見國師,未審國師在什麼處?」趙州云:「在三藏鼻孔上。」僧問玄沙師備:「既在鼻孔上,為什麼不見?」玄沙云:「只為太近!」他心通只能粗通於語言文字相應的意識心,悟者轉依無形無相,六塵不到的真心如來藏,自然不會被他心通者所覷見。

      又引太白山人來見。國師問:「汝蘊何能?」山人曰:「識山、識地、識字、善算。」師曰:「山人所居是雄山、雌山?」茫然不知對。國師又問:「殿上此是何地?」答曰:「容弟子算。」師於地上一畫,問:「何字?」答曰:」「是‘一’字。」師曰:「土上一畫豈不是王字?」師曰:「三七是多少?」答曰:「二十一。」師曰:「三七豈不是十?」又問:「山人更會何業?」山人曰:「更有,實不敢對。」師曰:「縱汝總解,亦不足貴。」於是,國師對李豫說:「問山不識山,問地不識地,問字不識字,問算不識算,陛下何以得此愚人?」李豫便朝著山人曰:「師,國寶也。」

臨別代宗  示造取無縫塔

      更有一次,代宗李豫在便殿指著權宦魚朝恩說:「朝恩亦解些子佛法。」朝恩不識進退,就貿然問國師:「何者是無明?無明從何而起?」國師就借題發揮說:「佛法衰相今現。」李豫問:「何也?」國師說:「奴也解問佛法,豈非衰相今現。」朝恩聽了變色大怒。國師便指出:「即此是無明,無明從此起。」以如此方便善巧,引導魚朝恩現觀自己的惡心行,既應緣當機弘宣佛法,更示現智慧威德懾伏了奸佞。

      之後,國師以化緣將畢,涅槃時至,乃向代宗告辭。李豫曰:「師滅度後,弟子將何所記?」師曰:「告檀越,造取一所無縫塔。」曰:「就師請取塔樣。」師良久,曰:「會麼?」曰:「不會!」師曰:「貧道去後有侍者應真,却知此事。」大歷十年十二月九日右脅長往。弟子奉靈儀於黨子谷建塔,勅諡大證禪師。李豫後詔應真入內舉問前語。應真同樣良久:「聖上會麼?」曰:「不會!」應真便述偈記其因緣,然而這個無縫塔的公案機鋒,對代宗李豫來說,也就不了了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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